孫沐笑了笑，眼裏閃過邪惡，“我要讓附近的鄉親父老知道他們做了什麽，揭穿他們的真面目。”

說完出門一抱拳，“各位父老鄉親，在下珩公子身邊侍衛孫沐，這是侍奉老夫人多年的婢女素露，這位秦大夫是同濟藥鋪的掌櫃，也是她的親叔叔，素露偷老夫人財物……”

路過的行人見如花似玉的婢女被扔出來，詫異停下步子，又聽到孫沐的話，頓時來了興趣，三三兩兩圍上來，對著素露、秦大夫指指點點。

這個說，吃裏扒外的女人，活該被趕出來。

那個說，竟然夥同外面的家人偷竊，無法容忍，多虧了珩公子明察秋毫，要不然，這國公府還不知道有多少東西被她偷偷運出去呢。

還有人說，珩公子也太仁慈了，素露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應該把她送官，而不是只把她趕出去，連一點懲罰都沒有。

更有人說，多虧楚楚姑娘福大命大，這才沒有被她的陰謀詭計傷到，要不然，珩公子那個懂事的貼身婢女，恐怕就要紅顏薄命了。

再有人說……

素露臉色慘白，等眾人的指指點點越來越遠，秦大夫也離去之後，她突然坐了起來，回頭看著定國公府的大門，眼神怨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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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立離開之後，莫謙之起身，一邊往外走一邊不讚同看南宮珩，“珩公子，你這麽做，真的可以嗎？”

素露做了那麽多的事，先做了有毒的胭脂，無意中害得他中毒，後給楚楚下慢性毒，在茶罐裏下藥更是間接害死了素梅……

一樁樁、一件件，隨便一樣便能讓她將牢底坐穿，以冷酷無情著稱的南宮珩，這次怎麽變了性子？

不但沒有將她送官，還沒有任何處罰的將她趕出府便算了事。

這對楚楚來說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？

聞言看他一眼，南宮珩聲音很淡，“謙之，我能理解為，你在為楚楚鳴不平嗎？”

莫謙之抿唇沒說話，算是默認了。

南宮珩擡頭看著天上的雲卷雲舒，沈默了片刻道，“謙之，你不覺得，素露和毛六總針對楚楚下手，有些不符合常理嗎？”

莫謙之冷哼，“什麽不符合常理？素露就是看楚楚得你寵愛才這麽喪心病狂、羨慕嫉妒恨，而毛六完全是她的幫兇，他把所有過錯都推到素露身上，你就只罰了他三個月的月錢，楚楚滿身的傷痕，就值這麽多嗎？”

兩名打掃的長工走過來，南宮珩看他一眼，和長工擦肩而過。

等長工走遠，南宮珩才壓低聲音，臉色凝重道，“你想多了，素露針對楚楚不僅僅是因為她是我的婢女，還有可能是因為……”戒備四處看了看，他才沈重吐出三個字，“那個人。”

莫謙之色變驚呼，“什麽？是他？你有多少把握？”

“八成。”

“為什麽呢？楚楚只是你的婢女，他為什麽要針對楚楚？楚楚只是個孩子，雖然來你府裏數年，但也沒跟他有任何交集，怎麽會被那個人恨上？”

“楚楚救了我，也就是破壞了他的計劃，他惱羞成怒，也無可厚非。”

“是啊，十幾年前楚楚把你從河邊撿走，而數年前如果不是楚楚，他就得手了，只是可憐了楚楚，硬生生挨了一刀，也幸虧他心臟與常人不同，才撿回一條命……”

說到這事，莫謙之不勝唏噓，臉上也帶了心疼。

看著他的動作，南宮珩心中一動，神情嚴肅，“謙之，你是不是喜歡楚楚？”

莫謙之思忖片刻點頭，“或許。”

或許？

模棱兩可的回答並不能讓南宮珩滿意，深深看著他的臉色，南宮珩語氣嚴肅，“謙之，你知道你家裏的情況，定遠太夫人不會讓你娶一個小婢女為妻，而楚楚，也絕不會做妾。”

陽光灑在他臉上，給他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。

莫謙之沈默了。

是啊，他娘那樣的性格，眼界高還愛慕虛榮，總想讓他娶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，再不濟也要是官宦人家的小姐，怎麽可能看得楚楚？

就算楚楚再聰敏、再優秀、再絕色，他娘也絕不容許一個出身貧寒的小婢女，霸占定遠侯夫人的位子。

莫謙之心情陡然變得無比沈重，默不作聲跟著他回了衡逸居，楚楚如百靈鳥兒辦飛奔而出，撲過去抱住南宮珩手臂，聽到她甜甜的聲音，他才如夢初醒。

從衡逸居飛撲出來抱住南宮珩的左臂，身後綠萼梅迎著冷風怒放，楚楚的呼吸裏，仿佛也帶了沁人心脾的冷梅香。

仰頭看著南宮珩，楚楚拉著他袖子撒嬌，“公子，公子，您要給我做主啊，孫沐哥哥他欺負我。”

看一眼若有所思的莫謙之，南宮珩嘴角微微上揚，摸著她的頭問，“孫沐怎麽欺負你了？”

楚楚撅嘴，“他要我跟他學功夫，我哪兒學得會啊，他還要我舉著花瓶紮馬步，好累啊……”

直覺拉著她手讓她轉了一圈，見身上沒明顯傷痕，額頭上雖然滿是汗水，眼睛也濕漉漉的，但氣色不錯，南宮珩提起的心才放下。

拍了拍她的頭，故意逗她，“楚楚，孫沐讓你學功夫，其實是為了你好。”

手指自己鼻子，楚楚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全是不解，“為了我好？”

怎麽可能呢？

孫沐哥哥明明是欺負她年小體弱，才故意讓她做那麽難的事情呢。

小姑娘撅嘴，南宮珩心裏升起異樣，下意識又看了眼莫謙之，才徐徐道，“楚楚，孫沐是真心為你好，學了功夫既能強身健體，以後就算我和孫沐不在，你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去。”

楚楚歪著頭想了一會兒，低聲喃喃，“公子說的似乎還挺有道理的，我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。”

南宮珩莞爾，嘴角勾起一抹寵溺，摸了摸她的頭，又道，“不過，孫沐的做法不對，我等會幫你教訓他。”

眨巴著濕漉漉的眼睛，楚楚重重點頭，“好嘞。”

看著她笑吟吟貼著南宮珩磨蹭，莫謙之眼神黯了黯，突然轉身對南宮珩拱手，“珩公子，我還有事要辦，先走了。”

南宮珩頷首，楚楚站直身子看他，“小侯爺，您難得來一趟，不留在這裏用飯嗎？”

“不了。”對上她明亮的眸，莫謙之心跳陡然漏了幾拍，急匆匆轉身離開，楚楚抓了抓頭發，滿臉不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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